来的妃子,蓝瞳如碧空深海,让她想起一句诗,“大都好物不坚牢,彩云易散琉璃脆。”
她救了她,理所应当的,她也应该教她如何在暗潮汹涌的深宫中自保。
她在关雎宫的第一个春天,关遥握着她的手,用匕首割开了试图在她饮食中下鸩毒的小太监的喉管。
温热的血溅在她的裙摆上,星星点点,比宫中盛放的桃花艳丽百倍。
关遥清楚地记得她是如何惊慌失措的,颤抖着手,像一只迷了路的幼鹿,于是冷着脸失望道:“你不该这么懦弱的。”
是的,为那小太监殓尸、超度的行为在关遥看来,都是懦弱。
该教的都教了,本不该再有什么交集,可她实在太过柔弱,关遥不得不一次又一次地提醒她,匕首、毒药,递到她手中,即便那样并没有什么作用。
她总盈盈地笑,像最温柔细心的花匠娇养出来的兰花,可她在宫中的处境实在算不上好。她的容色太过艳丽,纵使不得帝王盛宠,也有无数人嫉妒陷害。
为何从不争宠呢?关遥不解。
在这金殿玉堂的皇宫中,没有哪一个妃子,不是为了争夺帝王宠爱而争到头破血流,为她们的母族、为子嗣、也为自己。
可她只说:“我不喜欢帝王的宠爱。”
“那你喜欢什么?”一向冷冰冰的女医难得浅笑。
“我喜欢风。”
“关雎宫里每天都在刮风。”
关遥的直白和不解风情让她伏在桌上笑得花枝乱颤,关遥总觉得她傻,其实她觉得关遥才是个傻的。
后来的很多年,关遥才逐渐明白,风,是自由。
那是她终其一生都未曾得到的东西。
弘化十五年春,那姑娘有了身孕,整夜不得安眠,裹着狐裘,扯着关遥的袖子可怜巴巴道:“阿遥,会不会有人害我和孩子?”
关遥从不安慰人,端上一碗黑漆漆的安胎药,“我亲手熬的,喝了。”
“闻着好苦……”
“喝了。”
初雪降落之时,她生下一位公主,公主的眼眸像她,碧蓝如海。
公主满月那日,嫁与南疆和亲的荣仪公主无端暴毙,她抱着公主来找她,哭得梨花带雨,“阿遥,我害怕……”
伪善的帝王为了巩固他的皇权,将膝下仅有的叁位公主全部送往了异族和亲,其中最小的荣仪公主,出嫁时只十叁岁。
许是因为太害怕了,一向聪颖的她出了个蠢主意,她将改变瞳色的药喂与公主吃下,碧蓝的眼眸变成了不那么显眼的烟灰色。
可是她并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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