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十八年四月

许是上面的文字过于书面，玉大椿一时间未能弄明白各种含义，她用困惑的眼睛望着梁绪衡，廖灿星却激动地跳了起来：

“大椿，这是委托书！只要你签上名字，绪衡姐就正式成为你的律师了！”

梁绪衡对玉大椿懵懂的反应并不意外，耐心解释道：

“大椿，只要你在这里签下名字，我就可以将这份文件提交给法院，表明你委托我作为你的律师，我负责帮你打官司，替你要回你的卖身契，让你成为一个自由的人。”

玉大椿的眼睛一下子亮了，接着她在自己的衣服里翻找了一会儿，掏出了皱皱巴巴的两张十元法币，放在桌上，小心翼翼地朝梁绪衡推了过去。

梁绪衡摇摇头，把钱放回玉大椿的手中：

“考虑到你的安全，短期内我不建议你回昆明，我也不会让林桂芬有跟你再次碰面的机会，所以我不准备让你出庭，我已经在委托书上注明了，你作为原告将不会出庭，而是授权我全权代理整个案件。我还要跟你提前说明的是，我只是一个还没毕业的法律系学生，这是我律师生涯的第一个案件。所以……大椿，我不需要钱，我也永远不会收你的钱，我只需要你的信任。”

玉大椿紧紧握住了梁绪衡的手，泪水又一次润湿了双眼，她不停地拍着自己的胸口，又指了指梁绪衡，情绪十分激动。

梁绪衡笑了：

“你的意思是，你相信我？”

玉大椿重重地点头。梁绪衡将手中的钢笔递给玉大椿，指着“委任人”旁边的空白处：

“大椿，我已经签好名了，你在这里写下你的名字，这份委托书就正式生效了。”

玉大椿在衣襟上擦了擦因为紧张而冒汗的双手，双手将钢笔接过来，一笔一划地写下了自己的名字，写完后，将钢笔还给梁绪衡。

梁绪衡盖上笔帽，将双手放在桌面：

“大椿，现在我已经是你的律师了。”

看着梁绪衡的踌躇满志，楚青恬忍不住说出了自己的担忧：

“绪衡，陈确铮他们把大椿送来的时候，你说你要帮她把卖身契讨回来，那时候我就想问你了。你肯做大椿的律师，这是天大的好事，但是眼下你还没有毕业，也没有取得律师的职业资格证书，法官会准许你当大椿的律师吗？”

梁绪衡笑而不语，她站起身来，从床下拽出皮箱，拿出一本发黄的联大法律系教授戴修瓒的《刑事诉讼法释义》，递给楚青恬，楚青恬接过来，有些不明就里。

梁绪衡托着腮，指了指书脊：

“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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