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卫广的箭囊将罄,最后三支鸣镝却突然调转方向。
燃烧的箭矢钉入河岸盐垛,遇热爆开的盐晶迷了匈奴弓手视线。
材官们趁机推出改良的武刚车,车顶蒙着的生牛皮浸透盐水,匈奴重箭钉入时竟难透寸许。
车阵缝隙间突刺而出的钩镶锁住马腿,汉军新配的环首短刀顺势抹过咽喉,血雾在冰面上凝成蜿蜒赤蛇。
暮色降临时,左贤王的白旄大纛轰然倒地。
郭解拄着长矟喘息,脚下冰层突然传来细微震颤。
上游融冰的春汛正撕裂河面。幸存的匈奴残部退守北岸盐矿,将盐砖垒成箭塔。
卫广扯下染血的旌旗,蘸取孔雀石毒在冰面画出阴山隘口的地形图,燃烧的箭矢将盐粒烤成焦黑的进军路线.
黄河的冰面在暮色中泛着血光,郭解踩着浮冰跃上南岸,犀甲鳞片挂着冰凌叮当作响。
卫广的鸣镝掠过溃逃的匈奴残部,箭杆中空的哨音惊起盐丘后的寒鸦,最后一支三棱箭钉入左贤王金盔的翎羽,箭簇上凝结的盐粒在暮色中如星芒闪烁。
“锥阵收拢!”郭解挥动环首刀劈断匈奴王旗,旗面浸透的盐水在刀刃上凝成白霜。
八百材官迅速以钩镶相衔,在河滩结成铁壁。
对岸匈奴牛角号突然变调,十二匹白骆驼载着镶金战鼓冲上盐丘,鼓槌击打处迸射的盐粉在夕阳下恍如血雾。
卫广扯下裋褐缠住渗血的虎口,十石弓弦绞着冰碴拉满:“西北盐洞!”
三支鸣镝应声离弦,燃烧的箭矢钻入洞窟裂隙。
预埋的硝石遇火即爆,崩塌的盐丘将匈奴伏兵尽数掩埋,飞溅的盐晶在暮光中折射出七彩光晕,竟似当年北海极光。
郭解突觉掌心刺痛,环首刀柄的螭纹渗出血珠。
这是七昼夜血战震裂的虎口旧伤。
他抓把河滩粗盐按在伤口,盐粒嵌进血肉的灼痛令他清醒。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