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贾谧出题,让在座众人以拟乐府为题,仿照格调写诗。众人便一面用膳,一面苦思,过了两刻后,石崇敲击桌案,便笑着让在座的宾客按顺序朗诵。
刘羡写了一首,其辞曰:
“高楼矗层云,雨夜焚椒熏。绛帷把残烛,悄然照罗裙。
借问上楼人,顾我何殷勤?相怜必同病,各自爱纷纷。
雨落遮百语,云坠转意殷。心中升明月,清光常为君。
河广川无梁,山高路曲频。万里星迢迢,寒处忆离群。”
这首诗写得还算不错,放在众诗作里也算出挑的,但是等陆机的诗作一出来,众人都不得不甘拜下风。
其辞曰:
“高楼一何峻,迢迢峻而安。绮窗出尘冥,飞陛蹑云端。
佳人抚琴瑟,纤手清且闲。芳气随风结,哀响馥若兰。
玉容谁能顾,倾城在一弹。伫立望日昃,踯躅再三叹。
不怨伫立久,但愿歌者欢。思驾归鸿羽,比翼双飞翰。”
陆机的这首诗由物转人,再由人入情,通过对佳人举止的长篇描写,最后只用一句点题表明情绪,余韵可谓悠长。反观刘羡自己所写,有些过于直白了,虽然堆砌了不少词汇,但是相比之下,在意境上落了下风。
乐广请陆机当众讲一些写诗的心得,陆机礼让一番后,便说道:“世人写诗,多绞尽脑汁在辞藻上,这是落了下成的,写诗与写赋写文不同,是意在文前,不需要诗人点的太透。”
“诗人应该耐住性子,想清楚怎么压制自己的情绪和心意。这就和拉弓射箭一样,压得越久,就是瞄准得越久,最后点题的一瞬间,就是松弦的一瞬间,做得准备越足,最后的意境就越有韵味。”
这番话说得很有见地,刘羡和自己的写诗经验结合起来,也觉得确实如此。
不过就在众人其乐融融的时候,贾谧突然感叹说:“欸,扫兴,扫兴。”
他这话说得毫无征兆,刚发完言的陆机脸色顿时大不好看,他虽然入京不过一月,也知道这位年纪轻轻的鲁郡公政治能量巨大,无论他在扫兴什么,都对自己的声望有极大的影响。
张华非常欣赏陆机,面对这个状况,他主动圆场说:“怎么?长渊,莫非是对作诗没有兴趣?”
贾谧用靓丽的眸子瞥了一眼,露出笑容来,一时明媚灿烂,仿佛娇俏的少女,他道:“倒不是这般。往日我常常作诗,也喜爱作诗,今日诗会上的诗,其实也有不少佳品。我说扫兴,倒不是因为诗歌而扫兴。”
见贾谧不是故意拆台,张华松了一口气,他笑问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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