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王的家,大概是要夷的。”
“那,那……世子不怕吗?”
刘羡依然是面不改色,他躺在草堆上,轻笑道:“怕有什么用?小兄弟,我跟你说,世上的很多事情,怕也是一天,乐也是一天,但怕会让人犯错,然后越做越错。”
“可有时候,不管人怎么做,就像螳臂挡车一样,结果都是失败呢?”
“哈,既然结果一样,为什么不让自己过得舒心点?”刘羡翻了个身,揉了揉自己的右臂,对着墙壁道,“坐牢吓死的人可不比砍头的少,你不妨先睡一觉,是生是死,自有分晓。”
说罢,刘羡用手臂遮住了眼睛,倒头就睡。不多时,陈余就听到了他轻微的鼾声。安乐公世子坦然的鼾声令陈余有些安慰,他想,自己和安乐公世子确实没犯什么事,安乐公世子又有太子的关系,只要托人说清楚,应该能够出去吧……
他胡思乱想了一会,总而言之,除了睡觉,确实也没有别的事情可干,于是也躺在草堆上,昏昏沉沉地睡过去了。
当然,陈余想不到的是,刘羡之所以这么坦然,倒不是他笃定自己在诏狱中无事发生,恰恰相反,刘羡笃定了,第二日,贾谧一定会来找自己。
果然,等刘羡一醒,正通过冷壁上的窗洞看白云的时候,牢门外就传来了脚步声。
然后他就听到了一个熟悉的声音:“哟,这不是几个月前力挽狂澜,救下太子的大功臣,刘羡刘怀冲嘛!怎么今日在诏狱里?”
刘羡回头看去,就看见贾谧站在牢门前,他身穿黑底鸟纹长衫,手持一把折扇,虚掩着面孔,显然是不喜欢牢房的潮湿气味,但光听他的腔调,刘羡就知道扇下的笑容是多么放肆。
虽说知道自己得罪贾谧狠了,但刘羡其实也说不清楚,在贾谧讨厌的人里,自己大概排第几。
而今贾谧明明对牢房的糟糕条件感到不适,却还要跑到自己面前来耀武扬威,还来得这么快。刘羡大概明白过来了,自己就算排不上第一,保底也是个前三。
他暗自感到好笑,以致于对司马玮之死的哀伤都有些冲淡了,故而对贾谧一本正经地答道:“这不都是您的功劳吗?”
贾谧却听不出其中讽刺,他得意地打量着刘羡,一双眼神泛着喜悦的光芒,似乎要把刘羡灰头土脸,满身草屑的狼狈模样牢牢刻在眸子里,悠悠然道:“对啊,刘怀冲,你现在该知道,跟我作对,是什么下场吧?”
他也不等刘羡回答,像一个射策得到上第的学子般自己炫耀道:“杨骏、司马亮这样的废物自不必说,司马玮号称贤王,也不过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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