君怎么会想起突然修缮太史公祠呢?我记得,太史公著《史记》,对汉室不甚恭谨吧。”
此话一出,顿时引起一片低笑声。
毕竟司马迁在《史记》里的爱恨是不加掩饰的,从对项羽的赞扬,到对李广的叹息,无不体现出他对汉室的不满。
到最后,为了保证《史记》流传后世,司马迁甚至做了两套版本。一版献上给中书省后,另一版到死都没有公布,而是让女儿私藏了二十年后,等到汉宣帝时期才为人得知。
从这个角度来说,司马迁对于汉室诸帝的仇恨,不能说是不甚恭谨,而应该说是咬牙切齿。
但刘羡仅是笑笑,淡淡说道:“我不只是汉室之后,也是承祚公的弟子。世人都知道,无论是承祚公编撰《三国志》,抑或是世上修史的任何一人,都是受了太史公的影响。因为他开创了修史的体例,是真正的史圣。”
“虽然太史公著文张扬,肆意褒贬,好为人师,甚至爱写一些小说之言。但从不隐藏自己的喜好,也不失为心胸坦荡之举嘛!如果遇到这样的人,无论是作为朋友,作为老师,都是一件快事。”
“而且写史著史,也并非是歌功颂德,重要的是从中吸取教训,明辨得失,如果总是只写一个人的成功,却不写他的失败,那我们这些后人又能真正学到什么呢?”
“从这些方面来说,太史公或许有不足之处,却足以为后世之师。”
此语一出,听众多抚掌称善,但在场的也多是饱学之士,不愿意令他人独美。邓攸负手说道:
“时人常说,读史可以明得失,可以在下之见,似乎也不尽然。”
“司马迁修《史记》,上承三代,文至汉武,其中术数经学,可谓是无所不包,无所不通。官场诸事,也可谓是烂熟于心了。”
“可他明知伴君如伴虎的道理,却为何还要出身为李陵劝言,祸及子孙呢?”
“同理,班固修《汉书》,既知司马迁之下场,为何不存身自保,却仍与窦宪这类深受猜忌的权臣为伍,最终惨遭株连呢?”
“我们说读史可以明得失,却为何会不断犯下相同的错误呢?”
这个问题说出来,在场的众人都感到非常沉重,因为这涉及到人与追求的联系。
人总是相信,人可以通过学习,获得不断的成长,最后实现自己的追求。可现实却是,很多人读了书,并没有得到成长,而是不断地在同一个坑内反复跌倒,直至死亡。
卜珝感慨道:“人本身就是愚钝的,圣人在《道德经》中开篇就说,道可道,非常道,名可名,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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