眼下刘羡的力量还不够雄厚,天下的局势也不够混乱,还远远没有到他可以肆意张扬的时候。
刘羡当然听得懂这些话,可人有时候之所以会犯错,不在于有些话听不懂,而是不想听懂。
所以等李盛说完后,他看见刘羡的眼神内敛了,一只手抚上了腰间的佩剑,眼中放出同样刀锋般冷峻的光彩,冰冷地注视着自己:
“宾硕的意思是,我应当什么都不做?”
阴郁,窒息,这还是李盛第一次直面刘羡隐藏在内心深处的狂乱,谁也不会想到,在这个以温文尔雅著称的外表下,内里会是一个怎样沉重和疯狂的灵魂。
这是一个能够杀人的人,也是一个享受杀人的人。
李盛听得出这其中透露出来的力量与激情,但他也更明白,伟大的人物应该学会控制自己的力量与激情。
所以他面色不变,硬顶着刘羡道:“主公,我说的是忍耐,而不是什么都不做。”
“忍耐?我还不够忍耐吗?”
“当年昭烈皇帝在徐州,好不容易为自己挣下一份基业,结果却因为一时心软,收养了吕布这样的小人,最后被吕布背信弃义,袭取了徐州。请问主公还记不记得,昭烈皇帝是怎么做的?”
“……”
这是世人皆知的故事,曾祖刘备才得到徐州不久,正与袁术对峙之际,却被吕布偷取徐州,一度妻离子散,前后无着。这个在当县令时怒鞭督邮的男人,本该与吕布鱼死网破,最终却忍辱负重,反向吕布这个小人屈膝投降。
然后是两年的积蓄和经略,在经历了人吃人的惨案,又丢失了数次家小后,他终于带领着曹操的军队打回了徐州,覆灭了吕布。可这距离他真正有一块自己的立足之地,还有十年。
刘羡当然也知道这件事,他在书上读来时,并不觉得有什么,但如今发生在自己身上的时候,他才第一次感受到这种选择的艰难。
李盛见他气势稍弱,知道他已经有些冷静下来了,紧跟着又说道:
“主公,这并非是懦弱和逃避,每个人都想做堂堂正正的大丈夫,可是这说的是平常的与人交往。而您现在是在政治上与人处事,这是截然不同的。”
“政治决不允许任何犯错,政治也没有退场,输一次就是满盘皆输,退场就是死亡。故而要么不动,一动就要一击致命。楚王殿下的下场,难道您忘记了吗?”
“眼下这次孙秀铸下大错,正是您以此为要挟,漫天要价,积蓄基业的关键时候。若是反过来引起了大乱,您这些年的忍耐,还有家父的那些期望,您在洛阳的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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