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年百姓肯定是没有收成了,拿什么熬到明年有收成的时候呢?”
话说到这里,张轨的神情不可谓不严肃,在场众人也感到压力极大,他们都听得明白,这是一个稍有不慎,就会引出大乱的事情,足以与眼下的临汾叛胡相提并论。
张轨再次把面目转向辛冉,显然方才那些话,主要是说给他听的。见辛冉面色发白,他继续道:“这是必须要慎重处理的事情!如果闹得这些人没有饭吃,就怕我们胡人还没有剿清,又要在关中闹出新乱子。”
“辛曹掾,我希望你能把这件事给孙长史说清楚,不要抱有什么侥幸心理。”
辛冉的额头再次冒出冷汗,他连忙苦笑道:“张军司说得哪里话,孙长史心中也是有大局的。”
“大局不是想出来的,也不是说出来的,而是做出来的!”
张轨说话的速度慢条斯理,但里面赋予的压力却重若万钧,他继续道:“平日我对孙长史的所作所为不闻不问,是因为我知道孙长史根本不会在意这些人的死活,说了也没用。”
“但眼下这个情形,我是在为孙长史考虑,有十几万人在造反,又有十几万人衣食无着,处理得好,孙长史的潇洒日子还能过下去,处理不好,你我都是要以身谢罪的!”
“我希望孙长史在准备军粮之余,同时也准备赈济的灾粮,如果孙长史嫌赈济的粮食太多,也可以半赈半借。借出去的粮食,等百姓们有了收成,分三年归还。”
“这样百姓们的日子虽然还是苦,但好歹过得下去,大晋的江山社稷也就不会受影响。我们这些在前线的军人,也才能心无旁骛地打仗。”
“如若不然,我实在不敢执行这个四面张网的计划。”
说到这里,他环首四顾,对在场其余人说道:“这只是我个人的想法,不知道诸君以为如何?”
张光带头说道:“虽说军人从戎,多半是为了建功立业,但同样也是为了四海清平。张军司所言,正是我心中所想,若张军司上表,我愿意署名。”
北宫纯是张轨好友,自然也不甘落后,说道:“此等美名,岂能让士彦独享?也算我一个!”
而这件事也事关到冯翊的防务,身为冯翊都尉,白允自然也不会反对:“张公所言,乃是正道,我岂敢不从?”
剩下没有表态的就只剩下刘羡和李含。
刘羡不表态的原因很简单,一个是他官职卑微,显然这件事并不需要他署名。另一个则是他和孙秀和贾谧的关系都很差,署名上去,除了平白惹两人生气反感外,并没有别的作用,还不如不表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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