筋肉里剐蹭,更是叫刘羡痛呼出声,他躺在榻上,大概熬了小半个时辰,才终于从这种煎熬中缓过神来。
他走出帐篷,这时已经是黄昏了,夕阳的光芒已经不再炽热,温暖得让人想起摇篮,天上的云也软绵绵的,让人想起了橘子皮和油菜。
刘羡又用冷水洗了把脸后,情不自禁地又发了会呆,直到李盛在背后拍自己的肩膀,他先是一愣,而后才后知后觉地反应过来,起身苦笑道:“唉,我现在是知道,什么叫一鼓作气,再而衰,三而竭了。”
李盛则是关心昨夜的谈话,问道:“主公,昨夜情形如何?”
刘羡揉揉眼睛,答道:“孙秀答应不掣肘,条件是我们五日后再合战一次。”
“有胜算吗?”
“在醒来之前,我觉得还是有的。”刘羡揉了揉自己肩头的暗伤,此时还一阵阵发麻,不禁感慨道,“但现在,我只关心一件事,就是将士们修养得怎么样。”
说罢,他当即领着李盛,到麾下的各营帐内去视察情形。
结果如他所料,相当多的兵卒仍瘫倒在床榻上昏睡,即使醒了的一些人,也大多四肢乏力,意识模糊,连正常饮食都没有兴趣。更有甚者,明明没有受伤,却直接发起了高烧,眼看是没有战斗力了。
刘羡又到伤兵营中去看,情况更为恶劣。由于败得毫无征兆,营垒中的民夫也没有得到补充,导致带回来的伤兵大多无人照顾。
轻伤的士兵还能依靠自愈来缓解,但那些重伤的兵卒,伤情则在迅速恶化,整个营帐内都散发着脓水的气味,有数十人已经发展到不治的阶段,仅剩一口弥留之息尚在。更有数人已不声不响地死去了,而营中尚无人知晓。
这种无声的死亡能摧毁军心,也能带来瘟疫,刘羡不敢怠慢,连忙派人去汾阴城里唤了百来名民夫过来,在营寨外挖坑,将这些尸体用竹席裹了,就地掩埋。同时为他们立了块木牌,写上名字,再堆上一些小石块,如此就算是墓碑了。
看着这些潦草的墓碑,刘羡不禁想,五天的时间,真的足够调整士气吗?
但事已至此,也没有什么后悔的空间了。在营垒几乎半瘫痪的情况下,他只有尽可能尽自己的努力,让晋军打赢这一仗,若是输了,不管对自己还是对河东和夏阳,其后果都是不能接受的。
故而接下来的时间,他按照事先的计划,拿着军令,一个营一个营的去搜罗弩机,可结果不尽乐观。原本张轨从长安调来了两千张弩机,都是力能破二甲的强弩,可稷山一战,溃兵们逃跑时嫌弩机太重,大部分弩机都丢失在战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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