遹放下刘羡的信,又把孙秀的信拿起来阅读一遍:
有关在下过去的那些所作所为,想必太子殿下已经有所耳闻,这确实是十恶不赦的错事,秀万死不能辞其咎。但在下为人原非如此,只是三年前,我受了赵王殿下的嘱托,去逢迎鲁公与皇后,这也是没有办法的事情。鲁公和皇后这些年,年年逼我上供万金,我也是情非得已,才做了这些错事,现在想来,真是万分惭愧,可又无可奈何。
而不久前,皇后殿下令我上阵杀敌,我恐慌心惊,却又无法推辞,最后连干了两件错事,害得麾下接连损兵折将,让我心痛不已。卑职意识到,如果接下来再执迷不悟,还不知要做下多少罪孽。我孙秀虽然无能,但也知道好歹,知道天下归根到底是太子殿下的天下,皇后虽然摄政,实际上却是祸国乱政的妖妇。
在下打算弃暗投明,从此投入太子殿下麾下,誓与妖妇对抗到底!恳请殿下给我一个将功赎罪的机会,哪怕是殿下让我立刻起兵勤王,孙秀也在所不惜!只不过以在下的意见,眼下太子殿下最好继续积蓄力量,不要打草惊蛇,惊动了皇后。一月之内,在下愿上交万匹绢帛与殿下,望殿下千万珍重。若有短缺之处,也可书信吩咐在下,为了晋室的江山社稷,孙秀敢不尽力?
司马遹从书信中抬起眼来。孙秀的来信,内容比刘羡的多,但是姿态却要卑微的多。内容丝毫不提有什么所求,只是希望能够从后党阵营投奔到太子阵营里。而且还说出了司马遹想说又不敢说的话,大骂了皇后一番。甚至还愿意要送绢帛一万匹,这可不是一个小数字。最重要的是,孙秀把仲裁和选择的权力都交给了自己。
“孙秀真是个油滑的人……”
司马遹此前还从未见过孙秀,只是听人说起过他的名声,是近年来政坛的新起之秀,十分擅长取悦人。但这已是孙秀寄来的第五封信,随着书信往来的逐渐增加,司马遹确实感受到了他取悦人的才能,只是看刘羡信里的意思,这个孙秀其实只会得罪人。到底哪一方说得是真的呢?
按理来说,这是一个很好判断的问题,毕竟刘羡的道德水准肯定比孙秀要高得多。但司马遹仍然没有急于做判断,因为要正确地认识一个人,和道德是无关的,这就好比盲人摸象,摸到腿就觉得是柱子,摸到耳朵就觉得是扇子,这都是真话,但只有全部组合起来,才会是真相。
“孙秀想改投到我门下?”
司马遹笑笑。他觉得孙秀起码是个聪明人,他在信中说了这么多,其实就是大概探听到消息,知道有人要弹劾他,而且极有可能会走自己的门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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