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的情绪稍微缓解后,拍了拍刘羡的肩膀,徐徐道:
“至于第二件事情,是关于贼首齐万年的。”
“齐万年?”刘羡压下情绪后,连忙问道。
“是,你也知道,郝度元本来是你招降的,齐万年也是随你来到长安的。现在朝廷和他们打了这么久,可却不知道他们是怎样的人,这仗该如何打?故而我要问问你,齐万年是个怎样的人?如此也好对症下药。”
这确实是一个很好的问题,刘羡不须深思,即刻回复道:
“齐万年是一个野心勃勃,胆大妄为的人。”
卢播听得不甚满意,质疑道:
“这话毫无意义,他既然敢造反,当然是一个野心勃勃,胆大妄为的人。”
“卢长史没理解我的意思,齐万年的野心勃勃,和其他人的野心勃勃是不同的。”
“不同?”
“对,寻常人的野心勃勃,多是对现状的不满,继而产生一种虚妄的幻想,通过一时激情,来铤而走险,做一些超过自己能力界限的事情。这样的人是盲目的,自然也很容易失败。”
“你的意思是,他不盲目?”
“是,我认识齐万年时,他还是一个小帅,手底下不过几百人,也受到内部排挤,但他却不骄不躁,待人非常和善,寻常人与他相处,根本不会觉得他是一个狂妄之人。”
“那你为何会觉得他野心勃勃呢?”
“因为我从未见他沮丧过。”刘羡回忆起和齐万年相处的那几十天,面貌都觉得模糊了,但对齐万年的笑容却记忆犹新。这个胡人在数十日的寻常生活中,一直对生活保持着令人惊讶的乐观态度,似乎连一次叹气都没有过。
“人都会笑,可我见齐万年时,发现他时时刻刻都在笑,似乎是平凡也不能磨灭他的笑容。这说明他有非凡的志向,也就是非凡的野心。”
说到这,刘羡对司马肜总结道:
“殿下,我不知道您是什么想法,但是既然是齐万年起事僭号,以在下之见,殿下千万不要抱有侥幸。寻常的招抚、讲和等缓兵之计,对他是绝不管用的。”
“若与他为敌,就必须彻底消灭他,否则,稍有不注意,让齐万年逃出升天,要不了多长时间,他也能东山再起。”
听罢,司马肜与卢播面面相觑,显然刘羡对齐万年的评价超乎了他们的想象,一时间都不知该如何接话了。
司马肜拿起一根木骰,在手中把弄了半晌,终于对刘羡道:
“既然如此,怀冲,明日的军议,你也要来参加。”
“军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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