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青禾的脸色并没有变,她卖了个关子:“您知道牧民一年能出几张好皮子吗?”
“这得看他们宰多少头牲畜了, 没有定量的, ”大使耐着性子回她。
“但是我知道, 养羊大户宰一百头羊, 能出二十来张的好皮子, 普通人家宰十五六头,只能出两三张好皮子, ”姜青禾不急不缓地继续说,“剩下全是我手里的这种破损皮子 ”
姜青禾站起身, 把放在脚边的皮子拿出一张来,递给大使瞧。
大使接过,指腹底下手感粗糙,毛发打绺,他好多年没瞧过这样皱巴巴的皮子了。他只管收好皮子进贡,副使管制革,至于去各处收皮子自有专门的主事。
“这是…回水板?”大使不确定地开口,让他说哪些好皮子来他头头是道,可说起这种破皮子,他实在不确定。
“大使您眼力真好,这确实是回水板。”
大使有点嘚瑟,这么多年他的眼力还是有点的,不然被难住了,他面子往哪里搁。
“当然我这里还有淤血板、烟熏板、疥癣板、伤痕板…”,姜青禾跟说相声贯口似的,边说边一张张把皮子拿出来。
大使越听越不对劲,他咽了下口水,干咳一声,“这跟你说的让大伙自己把好皮子送上门来,有甚关系?”
他只觉得那一张张满是伤痕,破破烂烂的皮子刺穿了他的眼睛。
“怎么没关系,那是连瓜带秧的关系,”姜青禾把想说的掰烂刨碎,一字一句说出来。
“大使敢问您,好皮子愁卖吗?”
这个问题都不需要回答,好皮子没有卖不出去的时候,那只有卖的价高价贱的问题。
“像我手中这种皮子呢?它好卖吗,不好卖吧,基本都是被人挑挑拣拣,用它做袄子又嫌弃,扔了吧,哪里舍的。”
“一头羊只出一张皮子,好皮子难得,差皮子却堆满了山,没人买,只好拿剪子绞了,缝缝补补凑合过一冬。难道牧民不想每张皮子都跟冬皮那样好吗,他们想的,却办不到。”
姜青禾抬高了点音量,“大多数牧民连自己衣食都难以维持,天天吃青稞,顿顿凉水配炒米。养一堆的羊,四季转场,刨草挖土,结果自己穿光板皮衣,一天天捱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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