教这位未来的贵妾,让她知道这公主府到底是谁说了算。连珠,送客。”
沉孟姜不卑不亢地告退,相思却如坠冰窟,冷汗自鬓角滑落,手指僵硬地蜷缩着,咬牙的声音在寂静的房中格外刺耳。
连珠送走沉孟姜,回到屋内,见相思形容狼狈,神色悲怆,心中一痛,低声劝着:“公主,这可能只是沉老夫人的下马威,或许根本没有此事,再说驸马也不会同意的。”
相思眸中闪烁着难以言说的痛楚:“如果是真的呢?皇帝的旨意,谁敢违抗?”
连珠急忙劝道:“驸马位高权重,一定能想到办法的。”
“还能有什么办法?”相思反问,声音中透着一丝力竭的疲惫。
连珠轻声道:“这不是还没有圣旨吗?”
“空穴来风,未必无因。”相思淡淡说道,眼神游离,“若皇帝从未言及此事,沉孟姜何必要登门说这一番话?”她抬手拭去脸上的冷汗,感到全身无力,连哭一场的力气都消磨殆尽。只是勉强地笑,笑着笑着,眼中已带了几分荒凉与自嘲。
若是几年前,她还可以拼着一腔孤勇,去父皇母后面前哭诉一场,可如今,他们早已不在了。大哥和叁哥在权力纷争中早已面目全非,就连周述,有时候冷血到让她心悸。
终究是,欲买桂花同载酒,终不似,少年游。
这件事情没过多久,便传遍了朝野上下。
有人唏嘘叹息,说就算是郎才女貌的天造地设的一对璧人,到头来也免不得妻妾成群。世人道,正妻在前铺路,妾侍在后添香。
既有了一个贵妾,便会有第二个,接踵而至,如流水漫堤,难以阻挡。
于是人心思浮,蠢蠢欲动。甚至已有胆大之人毛遂自荐,或是递上书笺,或是暗中游说,只想将自家女儿送进驸马府中,以求富贵青云,攀附权势。
这些风言风语如尘沙般四处飘散,悄然渗透到相思耳中。她愈发沉默寡言,整日神色清冷,言语寥寥。
最终,她干脆搬到许安宜的宅院去住,仿佛逃避一般。
白日与夜里,她废寝忘食地编书,字字句句如刀刻斧凿,一遍遍地修改,似要将所有的心绪都揉进笔墨里。
许安宜见她如此,既心疼又无奈。终于,他将她的手按住,轻叹着道:“罢了罢了,你躲在我这里,又能躲多久?驸马若是回来了,你总不能还在我这儿住吧?”
相思淡淡地将他的手移开,眼神空茫而漠然:“那又有什么关系?但听新人笑,那得旧人哭。他估计也不会在乎。我不在了,反倒遂了他的心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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