北魏穷兵黩武,百年来屡屡寻衅滋事,侵犯大昭边境,便是骁勇善战如先帝,最终也折在北疆,而他在北疆领兵这三年亦经历恶战无数,大昭将士伤亡惨重,赢得并不轻松。
不降之军,留着后患无穷。
他不否认骨子里的确有种暴戾嗜杀的倾向,所以行事往往偏向极端,对北魏将士几乎是赶尽杀绝不留余地,当然这其中也有一部分身体原因——他不知道自己还能活多久。
头疾日夜折磨,周边群狼环饲,无数个黑夜里疼痛带来的濒死之感,还有那乱箭之下,千钧一发间,颅内突然袭来犹如钢针刺入神经般的剧烈痛楚,令他浑身痉挛动弹不得,只能任由利箭钉入皮肉……
他不愿再等,也等不起,没有太多时间可以拿来耗费和周旋,所以宁可永绝后患,一劳永逸。
对北魏敌军如此,对那些贪官污吏亦是如此。
如今他回来了,自不能让这些人逍遥法外。
为官不正的,他会一个个铲除。
为官不为的,也不配在这巍巍朝堂站着。
容易被谣言牵着鼻子走,不辨真伪、颠倒是非的,又如何指望他们替百姓伸张正义?
哪怕声名狼藉,他也不在乎。
……
用过早膳,曹元禄带着云葵前往配殿后一处后罩房找燕嬷嬷学梳头。
燕嬷嬷是东宫的老人了,从前还在惠恭皇后身边服侍过,如今年事已高,在东宫管些可有可无的杂务,住在后罩房的独间,算是颐养天年了。
难得屋里来人说话,燕嬷嬷欢喜得很。
曹元禄特意提了一句:“这位是咱们殿下身边的司寝宫女,很得殿下喜爱。”
燕嬷嬷看云葵的眼神就更多了几分惊喜和慈爱。
云葵实在惭愧,两边脸颊涨得通红,很想解释一句,又不好意思开口。
曹元禄还有事忙,先行离开,云葵便安安心心待在后罩房,跟着燕嬷嬷学梳头。
燕嬷嬷虽年老体迈,可苍白的鬓角却抿得干净利落,衣衫也理得齐齐整整,屋里看不到一丝尘灰。
闲聊中才知,惠恭皇后与先帝大婚时的发髻便是燕嬷嬷亲手所梳,后来出席祭祀、宫宴等重要场合,也大多由燕嬷嬷梳发。
云葵道:“太子殿下生得这样好看,那惠恭皇后一定是天底下最美的美人。”
燕嬷嬷认同这话,却又意外小姑娘竟会用这样的字眼来评价太子。
她是侍奉太子长大的,知晓他自娘胎里便带了恶疾,性情也因此暴戾无常,宫中人无不敬而远之,那些世家闺秀进宫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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