骨节分明的大手裹住她的手，从她手中把毛巾拿走：“我来。”

周意正用心的擦着，只擦了三分之一，手就被握住，毛巾从她手中脱离。

她愣了下，看这拿过毛巾的人：“先生……”

“不要话。”

大掌扣住她的腰身，如之前一般让她靠在他怀里，他拿着毛巾看着她的唇鼻，细致的给她擦。

动作比之前的轻如羽毛重了些，但没有周意重。

他就似在擦拭着落了灰的宝石，寸寸缓慢的擦，不急不躁。

周意看着这垂眸给她擦血的人，怔愣愣的。

盥洗室里的灯光没有外面的灯明亮，它是暖光，带着橘调，给人舒适放松的感觉。

这样的灯光在平日里周意不会觉得有什么，甚至未曾注意。

但此刻，她看着这近在咫尺的面容，这深刻的五官，似顶级匠饶刀刻下来的一般，世间仅有，无可替代。

他似珍宝，似明珠，似遗落在世间的神物，不是凡人能触及。

他极遥远，遥远的带着神光，即便他就在眼前，亦是不能触碰。

似乎一碰，便脏了他。

橘调的暖光落在盥洗室，给这里面蒙上了一层橘色的漫纱，周意感觉她的眼睛似被一层轻纱覆盖，眼前的人在她眼里变得不一样了。

不再冷漠，不再疏离，不再那般生人勿近。

神祗落在了人间，他带着神光一步步朝她走来，真实，又梦幻。

闻人谌细致的给她把鼻唇周围的血擦掉，包括那柔软的唇瓣，一点点的，直至再看不到一点血污，恢复到她原本的颜色，他这才拿下毛巾，看这脸蛋。

脸干干净净，白皙剔透，灯光落在这脸蛋上，上面的细绒毛皆能看见，一根根，随着他呼吸喷在她脸上，微微的浮动。

他凝着这脸蛋，这细绒毛，视线落在这澄净清澈的双眼上。

这是一双极漂亮的眼睛，不笑时似蔚蓝的，晴空万里，让你心情愉悦，笑时似月牙弯弯，星辰漫，让你为之心动。

而现下，这双眼睛不再似平常灵动，明亮，里面染了一层橘雾色，似落了一层软纱的宝石，染了朦胧醉色。

但是，这朦胧醉色里有着星光，而这星光里，是他的倒影。

除此之外，再无其他。

闻人谌未动了。

他凝着这双眼睛，凝着里面的自己，那深邃眼眸里的情愫，张唇：“看什么？”

嗓音极低，低的似要听不见。

但在这夜深人静里，却清晰的落进周意耳里。

如一片树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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