暖整间屋子还是需要不少时间。为了尽快驱走身上的寒意,李汝华索性凑到炉边摊出手心,主动接受炭火的温度。“子先。天寒地冻的,你也过来烤烤吧。”
“老大人。对于昨天的事情,您老怎么看?”徐光启凑过去,但直到两个差役离开,他才开口接上被断掉的话茬。
李汝华盯着炭炉,脸上没什么表情。“问我这个问题的人,是礼部尚书徐光启,还是东林党人徐光启?”
“我既是礼部尚书,也是东林党人,但我参加东林从不是为了营私。”徐光启巧妙地说道:“而且您老和东林先生顾端文不也有同年之谊吗?”
东林党的创始人顾宪成也是万历八年的进士。“叔时老弟啊。”李汝华眼神一黯。“过世八年了。”万历四十年,顾宪成病逝于老家南直隶无锡县。谥号端文。
李汝华收起感伤。不知道是不是炭火暖身的缘故,他的声音里竟多了些亢奋。“顾叔时说他办东林书院的初衷不是为了科考,而是为了善天下。所谓‘群天下之善士讲习,即天下之善皆收而为我之善,而精神充满乎天下。’”
“但志士青年中总有脱胎于书院而入朝堂者。这些人在书院时便讨论时政,并批评官员的为人,入朝之后便以书院同窗之谊为纽带结党成派,拧成一股不小的势力。因果勿论,顾叔时最后总归是起了,以在野之身而遥控朝局的心。”
“发动舆论,干涉朝政。”李汝华是那段历史亲历者,看得很明白。“你们在走顾叔时走过的老路!”
“十一那天你们在干什么?逼宫吗?皇上没有下令廷杖,已经是开天恩了。”李汝华阴恻恻地说道。“你来户部是想劝我上疏为东林党人求情吗?我老了,精力有限,争不动了。但如果这个案子发生在十年前,我必上疏弹劾东林结党营私,祸乱朝纲!”
李汝华起了爱才的心。“徐部堂,你是有才的,而且皇上也很看重你,不要自误。别掺和进去,当什么都没发生过。只要和东林党保持距离,凭着孙帝师的关系,皇上肯定不会迁怒于你。”
“老大人。我不能袖手旁观。”眼见李汝华起了失望之色,徐光启赶忙说道:“我路过通政使司,看见几十上百名身着各色官服的官员,正排着队往里边儿递送题本。有人串联了!”
“这不奇怪。东林党人能把生长在北直隶的方中涵逼到‘认祖归宗’去做浙党的领袖,遭到反击也是正常的事情。争一争,斗一斗,东林党也会收敛一些。”屋子暖了起来,李汝华也就退坐到椅子上。“方中涵元辅内阁,弹章递进去,票拟可想而知。到时候司礼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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