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年袭爵,历经嘉靖、隆庆、万历、泰昌四朝,目前总掌京营的泰宁侯成良弼却有不一样的反应。
咽了一口唾沫后,成良弼微微抬头看向高踞于须弥龙椅上的皇帝。这时候,他发现皇帝逡巡的目光也正好停留在他的身上。
成良弼不敢忤视,赶忙将头低下。但皇帝还是点到了他:“成良弼,周嘉谟!”
“臣在。”
“臣在。”成良弼、周嘉谟先后出列。
“告诉他们,这是什么时候的敕谕?”朱常洛下令道。
“隆庆六年七月十六。”周嘉谟永远忘不了那一天。
周嘉谟是泰昌朝堂上硕果仅存的隆庆年进士。他在隆庆五年进士及第,但成绩并不特别好,之后也没被选为庶吉士,而是直接被授予了户部主事一职。
按理说,区区六品的主事根本没资格在隆庆六年的朝堂上亲耳听见这道敕谕。但这道敕谕不是在紫禁城内的议政殿堂上下达的,而是在午门外宣读的。
隆庆六年七月十六,穆宗皇帝驾崩未足两月,神宗皇帝即位刚过一月之时。神宗以圣旨召北京各衙数以千计的文武臣工于午门,并以极为严肃的态度,凛然宣行了这道洪武以来近二百年未睹于皇家之敕谕。
可任谁都知道,这篇预示着革故鼎新的雄文绝不可能是冲龄践祚的十岁幼帝主动要求写就的。
“四十八年了。”皇帝的平静得让人感到悚然。“成良弼。你觉得四纪过去,朝清政肃,道泰时康了吗?”
“.”成良弼根本不敢回答这个问题。因为回答“是”即是欺君,回答“否”则是谤君。
不过,朱常洛也很贴心没有逼着他回答两难择一,而是自顾自地说道:“朕觉得没有。”他顿了一下,将音调提高半度。“朕即位未久,尚未改元,结党排挤就发生了,串逆逼宫就发生了!这么一点小小的改革,竟然让有心之人利用,最后闹得整个北京满城风雨。徐光启。”朱常洛又叫出来一个。
“臣在。”徐光启离开鸿胪寺卿的位置,走到周嘉谟身边。
“你认为其中的原因是什么?”朱常洛问道。
这番公开的奏对是事先没有商量过的,但皇帝想要的答案并不难猜。徐光启犹豫片刻,轻咳两声清嗓,说道:“因为隆万改革之绩未能长久。”
“对,但也不完全对。”朱常洛对这个回答并不满意。“王安,宣下一道旨意。”
“是。”王安闻言,又从魏朝捧着的托盘上拿起第二道敕谕:“奉天承运皇帝,诏曰。”
“张居正功在社稷,亦无过于身家,故谓之匡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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