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代替本所百户出差的张总旗也没法子,陆千户掐着他的命门。只要陆千户给北京的指挥使司上一道弹劾,就能让他乃至整个天津百户所的军官滚去候补。这么说来,陆千户还是客气的,至少没找张总旗索贿。
张总旗带着麾下东拼西凑攒出来满编总旗回去了。而陆文昭自己的人还没走。
又一刻钟后,天津卫中所的守城兵被锦衣卫斥退,镇南城门也关了,不过吊桥却没收,还在护城河上横亘着。
日暮渐沉,陆文昭耐心的等着。
那个约定要来给他送行的人尽管迟了些,但到底还是没有爽约。
“陆副千户。”孙承宗已然卸了戎装,换了常服。
“孙师傅。”陆文昭长揖道。
孙承宗愣了一下,但很宽容地没有纠正。“陆副千户,辛苦了。”
“您客气。”陆文昭又还礼。
“这是巡抚署的文书。凭此,你可以调用天津港口的任何一艘船。”孙承宗从怀里掏出一封硬质的文书,亲手递给陆文昭。
“那下官就走了,您自己保重。”陆文昭双手接过这份象征意义大于实际意义的东西。
“一路顺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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与陆文昭拜别之后,孙承宗又去了一趟军营。等听完首日的募兵情况,以及安排好后续的征兵、练兵事宜之后,孙承宗才回到位于指挥使司的居所。
“抚院的牌匾已经造好了。”刚过而立之年的家仆孙燧,为自家老爷掌来一盏烛火。“要换上去吗?”
“不急,再等等。”孙承宗拿出一本写好的疏奏左右摊开,又抽出几张稿纸,他一边抄写,一边修改。
天津卫城的银库几乎空的,根本不够他发。为了取信于人,他只好先斩后奏,动用了那艘贿船上的赃银。三百多两虽然不算多,但这个事情他必须跟皇上说清楚。
草稿写完之后,孙承宗又检查了一遍才将之誊抄在叶折上。“把皇上赐给我的盒子请出来。”孙承宗吩咐孙燧道。
“是。”孙燧打开柜子,先捧出一个方形的盒子,接着用钥匙打开盒子。然后才将一个挂着银锁的匣子捧到孙承宗的面前。
孙承宗从腰间取下随身携带的钥匙,打开特制的匣子,并将密折齐平放入。重新上锁之后,他又将匣子还递还给孙燧,并道:“送去承天门,那里有太监专门收这个。明天开城门就去。拿我的驿符,一路换马。”
“是,老爷。”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