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在这里边儿牟利了。假使李长庚只是懒政,得了教诲之后确实能实心用事,那么饶了他乃至重用他也不是不可以,毕竟先帝朝弹劾成风,想要自保也是人之常情。如果他是明知腌臜而故意放任,那过几个月再革他的职也不迟。可要是他贪了,贪到过分了,那革职是不够的。”
王安深点其头,由衷说道:“皇上圣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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皇城以东,尚膳监西北方向,内东厂衙门后院正房里正排队站着四个小黄门。
这四个小黄门,一个端着脸盆,一个端着脚盆,剩下两个则各捧着一方上好的布。
这间正房里除了他们和坐在床榻上的崔文升,还有一个正跪在地上给崔文升脱靴子的红袍宦官。那是崔文升的大儿子崔元,而那四个小黄门则是崔元新收的“门下”。这几个门下最后能不能成为崔元的干儿子,进而成为崔文升的干孙子,在东厂或者别的什么衙门捞个一官半职飞黄腾达,还有待考察。至于考察的标准,全在崔文升的心里。
“干爹,劳您抬起那只脚。”崔元刚取下崔文升左脚的鞋袜,便主动而殷切地请崔文升把另一只脚也抬给他伺候。
崔元的动作又轻又缓,仿佛他手里把着的东西不是老太监的脚踝,而是一个名贵但脆弱的艺术品。待两只脚的鞋袜都被褪下,那个端着脚盆的小黄门立刻就把温水稳稳当当地放到了崔文升的脚边。
早起、午休、晚睡。崔文升的这双脚,一天要洗三回,而且每洗一回都要换一双袜子,真是一点异味儿都没有。崔元将崔文升的双脚放进脚盆里的同时,那个拿着脸帕的小黄门也将绞好了的面巾捧到了崔文升的面前。“二祖宗,能赏脸容奴婢伺您老吗?”他还不是崔元的干儿子,所以还不能叫崔文升干祖父。
崔文升没有接他的茬,可也没有从他的手里接过面巾。这就算是允了。
小黄门小心翼翼地抖开还氤氲着雾气的面巾,可还没待他往崔文升的脸上招呼,整个人就被崔文升给粗暴地推开了。
“老祖宗!”崔文升隔着窗户看见一条端肃庄严的正蟒出现在眼前,立刻就站了起来,他也不管这洗脚水会不会把他的睡袍弄脏,直接就用赤脚踩着地板小跑着来到门口。他扑通一声跪下了,叩头高呼:“奴婢叩见老祖宗。”
“奴婢叩见老祖宗!”在房里伺候崔文升的五人也纷纷放下手里的活计,来到崔文升的身后给王安磕头。
“哟嚯,你这还挺享受啊。”王安调侃道:“午休小憩还得五个人伺候你。”
崔文升摆出一副诚惶诚恐的样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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