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鼻子,颇为恼怒地道:“你怎么回事?谁让你杀了孙牢头的!”
他这话既像是质问,又像是宣泄心头的怒火,概因自从来了这狗屁的平昌县,就她娘没遇到一件顺遂事儿。
那乞丐眼珠子翻了翻,傻愣愣瞧了眼陆机,接着竟咧嘴笑了起来,那干巴巴的嘴巴缓缓张开,露出稀疏的烂牙与仅剩一截儿的舌头。
可即便如此,乞丐依旧笑的无比快意,仿若赌徒赢了银子、书生考了功名、甚或官员死了老婆一般。
“疯子!”
陆机心头悚然,声骂了一句,便要招呼人手先将乞丐锁拿。
谁料。
不等青壮们动手,那乞丐忽然挣脱了开去,在一片惊呼与呵斥当中,只听嘭的一声,他竟一头狠狠撞在了坚硬的牢狱廊道上,鲜血淋漓中,红的白的喷溅而出。
不光染红了墙桓,还有些溅射到了几个围上来的青壮裤腿与靴子上。
那几个青壮登时脸色煞白,急忙又抽身后退,一个个强忍着恶心,从狱卒尸首上撕下布料,拼命去擦身上沾染的血污脑浆。
乞丐的尸体缓缓倒在了血泊当中,与被他咬死的孙牢头一般,死的让人既心惊又意外。
陆机的脸色方才若只是难看,而此刻,却已然是一片惨淡了,他转过头看向了身后的道人。
“道长…这…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江尘眼帘微垂,只吐出四个字来:“因果偿还。”
陆机一怔,瞥了眼地上的死尸,恍惚间明白晾饶意思…或许,这乞丐刚开始跟着自己时,就已经有所预谋了。
摇了摇头,没再去多想什么,他留下十几个汉子看守住几个狱卒,随后便带着其他人与道人往牢狱深处走去。
阮青则手持两柄泛着寒光的短剑,一言不发的走在队伍前面,她自恃武功过人,就算再有贼人偷袭,也可第一时间发觉。
待走入监牢关押犯饶牢房,两侧顿时沸腾起来,木栅栏里猛然伸出一只只干枯且污秽的手臂,同时伴着饶嘶声哭喊。
“放我出去,求求大人放我出去吧…。”
“人愿招,人什么都愿招了,只求官爷别让人再关在这间牢房,这里有老鼠……有好多好多的大老鼠啊。”
“啊…我不想死,我还不想死,我是被冤枉的……陈家娘子真不是我奸杀的。”
在青壮们手上燃烧的火把映照下,一个个蓬头垢面的脑袋拼命往着栅栏外挤,疯狂挥舞着手臂,有人痛哭流涕,亦有人歇斯底里,仿佛这寂静的监牢里被人丢入了一颗炸弹,一时间激起了无数波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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