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一刻,大用只觉得眼前一花,方才还在书桌前坐着的郎君便已经不见了身影。
而等大用备了茶水,端上去的时候,便见原本如月华般清冷的郎君这会儿正如同寻常小郎君似的挽着那老妇人的手臂,半跪弄痴:
“娘,爹,孩儿知错了。算算时间,送去信应当与二老刚刚错开。下次,下次,孩儿定然不会让您二老这般担心。
上京之路,山遥水长,您二老就是要来,也应提前知会孩儿一声,孩儿请人去接才是。”
徐韶华看到爹娘那带着风霜的脸,心虚和后悔才渐渐漫上心头,他此番北去寒塞,对得起自己的心,对得起圣上,对得起天下人,但唯独对不起爹娘。
倘若他无法取信武将军,倘若他未能及时逼出商善,倘若他未能巧计守住寒塞。
那么,他与爹娘乡试前的相处,便是此生最后一面。
可按二老上京的时间来算,他二老却是在圣上派人前去厚赏之时,便已经下定决心前来赴京探望自己。
徐远志拍了拍徐韶华的肩膀,看着幼子那张清瘦的脸,叹了口气:
“自古忠孝难两全,我儿没有做错。”
林亚宁那万般担心,也都在看到幼子安然无恙之时尽数消散,这会儿只抹了把泪道:
“你爹说的对,只要看到你平平安安的,娘心里就踏实了。”
徐韶华闻言,也不由得眼眶一热,随后他又压下那热意,笑着道:
“此事,是孩儿莽撞了,如今还有两三日便是会试了,往日都是大哥陪着我,这回总算能让爹娘陪我一次了。”
徐远志闻言,也不由笑着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