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心中共同的不敢触碰的痛,也成了横亘在兄妹两人之间的一根芒刺。严玉桢长大后虽知此事并非严翊川之过,却仍忍不住去想,如果没有严翊川,她的父母有没有可能就不会死。
严翊川眉头紧锁,记忆在脑海中似熊熊烈焰燃烧,耳畔充斥着阴毒的詈骂诅咒之声,像要将他生生撕裂。
“野杂种......”
“恶犬......”
“叛臣之后......”
千百个日日夜夜,无数的咒骂声如恶鬼缠身般折磨着严翊川。他做不到潇洒疏阔地拂袖而去,更做不到自欺欺人。他不得不承认自己心底是在意的,他在意旁人的每一声骂名,在意世人的每一个目光,他不想让自己的名字永远和这些误会肮脏的字眼绑在一起。
严翊川不想去想严承临终的那句话,更不想接受自己的家人都是十恶不赦之徒,他不想在那些已经足够难听的咒骂声后再加上一个“反贼遗孤”。
所以他固执地认为,养父严承是被冤枉的,生父宋珏也会是。他会是这阴险世间魔爪下被无情蹂躏的小兽,承担着一切不属于他的罪恶与孽债。
他想逃,他想挣脱这些原本就不该属于他的枷锁。北境沙场从未有过严翊川这般不要命的战士,不顾一切地出战挣军功,心甘情愿作一切的出头鸟。他想要军功,想要权势,想要地位,想要征服最广阔的天空和原野,但这一切最终不过是因为——
他要为自己正名。
他不是生来罪孽深重。
他和他们不一样。
但北境没有成全他的心愿,宋宅也没有。
严翊川脑海中的喧嚣褪去,只留下沙哑而微弱的声音在无力地叫喊,那熊熊烈焰燃得不剩下点什么,一片混沌。
即使他功勋卓著,叶铮将军也处处压制着他。现在他愈发明白,叶铮在沙场之外虽有些软弱,却也是怕他树大招风,暴露身世引来杀身之祸。
但宋宅没有叶铮将军的柔情,只剩下冷冰冰的残忍的真相。
他严翊川,就是反贼宋珏的遗腹子。
宋珏,就是反贼。
严翊川一时眼尾发红,眼眶中微微蒙上一层水汽,眼底血丝蔓延。
原来绕来绕去,挣脱了一圈,他还是在原地。
他根本无力抗争。
严翊川不记得自己是怎么走出知县府邸的,只记得踏出门时,廊下站着一个玉树临风的身影。
严翊川静静地凝望着,满脑只剩下疲惫。他缓步走到谢凌安面前,忽然垂眸,伸手抱住了他。
谢凌安微微一愣,旋即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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