利瞬时淡去不少,轻叹一声,心头也难免感怀,“十多年了,朕都不记得父皇是何模样了,却还记得幼时与父皇戏耍的快乐之情。”
赵禄徐徐坐定,叔侄间似乎也忘了君臣见礼。
茶香袅袅,让浮躁的心,慢慢的沉淀下来。
“犹记得先帝在世时,谈及天下之事,只道了四个字,心平气和。”赵朔抿一口香茗,勾唇浅笑,“儒以茶修德,道以茶修心,佛以茶修性。是故,多品茶,多静心,只有好处没有坏处。然酒多伤身,差异如此,喝多了伤胃,喝少了不够味。凡事,总有个度。”
赵禄握着手中的白玉茶盏,一如既往的笑着,“皇叔之言,朕铭记五内,不敢有忘。这些年也亏得皇叔照拂,否则朕哪有今日。”
“皇上乃真命天子,只有上天庇佑,微臣不过是尽了做臣子的本分,做皇叔的本分,只是本分而已。”赵朔报之一笑,缓缓放下手中杯盏,抬头笑看眼前的赵禄,“皇上坐拥天下,天下黎民都是皇上的子民,皇上所尽的也是身为天子的本分。如斯而已。”
闻言,赵禄仿佛想明白了什么,起身,躬行浅礼,“多谢皇叔教诲,侄儿记住了。”
“天下是你的,只不过有句话身为先帝的托孤之臣,不得不说。”赵朔眸色清浅幽邃,若深井般深不见底,“皇帝手握生杀,必须明白人死不能复生的道理。纵不闻史书工笔,也该明白杀戮过重终有报的道理。东方越,不就是最好的例子吗?”
赵禄微微蹙眉,点了点头,垂眸不语。
“微臣明白,皇上担心神射军的问题,也曾想过干脆一不做二不休,屠戮神射军作罢!可皇上想过没有,乱世之时以杀止杀,可若太平盛世,只会适得其反。”赵朔轻叹,“皇上睿智,想必心中自有决断。”
听得这话,赵禄稍稍一怔,继而面色稍霁,看着赵朔轻笑,“朕明白。”
外头,大雪纷飞,清梧宫内难得的安宁祥和。
嗖嗖而下的雪朵,敲打着屋瓦,发出细碎的声音。赵朔微微凝眉,脑子里又想起了那一日的吃雪情景。她是这样的诧异,而后这样的欢喜。那张笑脸,如花绽放,若三月暖阳。
叔侄二人似乎很久没有这样静静的待在一起了,犹记得年少之时,比肩而立,赏雪谈心。可自从赵禄成长,赵朔日以继夜在外奔波,二人便渐渐的疏远。虽然情分依旧,但很多感觉早已在岁月的蹉跎中,逐渐改变了最初的模样。
梁以儒站在回廊尽处,远远的望着。
顺子笑了笑,“梁少傅觉得奇怪,皇室间还有如此情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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