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望山跑死马,古谚诚不欺我。
从河里捞出来的两个人浑身湿漉漉,晾在露天的雪地里,不过一会儿身上就有结冰掉渣的趋势,饶是今安是铁打的都经受不住,何况她还不是。
湿衣贴着皮肉,夹刀带针,风过一阵就是一个冷颤。
刚自鬼门关前路过的人还躺在地上看着她发愣,河水濯洗过的发越乌,脸越白,沾水泛红的桃花眼要多无辜有多无辜,要多招骂有多招骂。
“不是瓷做的虞兰时,虞公子。”她说着前些时候的戏言,忍不住笑地轻声骂他,“游个河就能把你给淹了。”
虞兰时醒过神来,目光躲躲闪闪。
自知理亏,带伤苍白的模样可怜得很。
今安懒得再骂他,看人精神尚可,歇口气开始打算当前处境。
远方的山腰间隐隐打起了一圈红色的火光,在苍青色的旷野浓雾中如此醒目,如此缥缈。
风雪没有尽时,快速地剥夺着仅存不多的体温。
此地不宜久留。
今安当机立断,扯着虞兰时的领子站起身来,往雾明山相反的方向走去。涉游过来的深河退到身后,以此为界将雾明山拦截,所有的踪迹经大雪一盖河水一洗,待晨雾一散,都是雁过无痕。
而这里距来处已有段距离,且河流上下经地少则数十里,多则数百里,那些人没那么快找来,所以她不担心这个。
她担心的,是身旁这个人是不是会真死在这里。
向前是丛林,从山顶上俯瞰时,这片丛林辽阔无边地铺陈到天际,进入其中,冬雪后枯朽无生机的灰白覆盖了目之所及,也覆盖了所有踩踏过的人烟小径。
举目茫茫,全无方向。
虞兰时身上的伤颠簸了半宿又过了河水,不知撕开几次流了多少血,从肩头到肘袖都被染红了。他踉踉跄跄地被她搀着走,看着身形瘦,骨头是真的重。他自己也知道,屡次想要自己走,可等今安一松手他就要倒地。
夜色中他的面色白到渗人,气若游丝,不算长的一段路走得分外艰辛。也幸而天无绝人之处,过了一大片数丈高的枯木丛后,他们发现了一处茅草屋。
有屋子,或多或少都有人烟留下的痕迹,有痕迹,就还有生机。
歪歪斜斜的茅草屋立在几棵高大的枯木间,四面扎了厚厚的枯黄茅草做墙,屋顶做斜坡状,自入冬以来下的雪压上屋顶又顺坡滑下来,在屋子四周堆起了高高的白墙,把唯一出口的门都埋进去半扇。
一看就是许久没有人居住打理。
约莫是猎人行猎时的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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