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举灯围着庭院里栽的一棵白梅树转了半圈,似是在找个位置好下手再剪一点。白梅树处处风姿招展,唯独左边树枝明显地秃了一大截,这么可怜,他还不放过。
今安忍不住笑出声。
这点声音在寂夜中尤其突兀,惊到树下的人。虞兰时抬头找,一下子看到了墙头上拄膝坐着的人。
算一算,距离从无名河飘至雾明山下的那叶乌篷后,他们已有三天没见。若是放在从前,不过是今安钻研杂务军事时,窗前不被瞩目的日升日落。而比起无名河对岸那间茅草屋里的三夜,这几日分别又实在有些,无所适从。
怎会如此?
没等今安琢磨明白,虞兰时已经奔过来,愣看着高高的墙手足无措,忙不迭在墙边四处找梯子要爬上来。
这里不是逢月庭里的那堵南墙,自是没有梯子可以给他爬,今安只好自己跳下墙。刚落地,迎面被人抱进了怀里,带苦味的檀香随体温将她淹透。
冰天雪地里,今安的衣着总是过于单薄,苦寒之地冷习惯了。身后温暖的手掌环上她的肩,抚到背,“身上都湿了,你在墙上待了多久,怎么不喊我?”说着,虞兰时的双臂合得更紧,想要借此将她身上的凉意尽数拂去。
今安将口鼻全埋入虞兰时的肩颈处,闻他身上的味道。
“外头太冷,我们去屋里。”
虞兰时带着今安走进来时的月洞门,沿着两旁堆雪的鹅卵石小径,穿过几重漏窗疏花,走到他的屋前。寒风雪夜,屋里四面点灯烘着炭火,门头垂帘,关不住屋里蓬发的暖洋洋的光。溢出的光,从门帘下窗纸内洒到廊道台阶上。
跟在他身后,迎面而来的温暖明亮冲进她的眼瞳,还有两步,就能踏进光里。
今安停在台阶下,“不了,我还有事,找你说几句话就走。”
虞兰时看看不远处的屋子,回头看看今安,去攥她冰凉的手,“好。”
近看,他的脸色比几天前好了许多,该是得到了妥当的医治照料,远比冰天雪地露宿在外好得多。探他肩上包扎恢复良好的伤口时,今安忽然发觉了点不同。
“你是不是长高了?”今安比划了下,初见他时,他只比她高了小半头。现在粗粗一量,抬眼只能见着他的下颌线。筋骨也开阔了些,臂膀一张,足够将她严严实实地抱在怀里。
虞兰时也察觉到了,弯眼笑着,说起另一事,“明年春过,是我的及冠礼。”
今安丈量他衣肩的手顿住。
“回去我便去向父亲告知一切。”他话声轻轻,没有丝毫犹豫,说到这里,低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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