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维笑道:“宦官向上攀爬, 多是钱财开路, 所以贪钱的把戏额外多些, 这些我心里自是明白的。只是京中的宦官, 连带净军和海户,约有七八万人。各地方王府里头, 也有供差役使唤的宦官,总数也有一两万人。程大人,你能在地方上见到的税使、监督太监,已是数万人之上,琉璃塔顶的人物了。大多数宦官仍是做些洒扫、修筑、搬运、倒夜香等下等苦役,一生不得离京,无非扛活糊口,了此残生罢了。”
程若愚打量着他,叹了口气道:“我原以为宦官皆是阿谀奉承、溜须拍马的小人,原来也有像方公公这样读书明理的人物。”
方维转头看了他一眼,淡淡地道:“书我是读过些,明理倒是未必。况且我讲的理,也是我们中官的理。”顿了一顿,又微笑道:“各大珰门前,苟于进取以速利禄,吮疽舐痔无所不为者,也多的是读书人呢,不然又何来阉党一词。”
程若愚摇摇头道:“世风日下,人心不古,攀附大珰的官员,我也见过,尽是势利无耻之徒,利欲熏心之辈。我等是读圣贤书出身的,以孔孟之道安身立命,又怎能像他们一样,附势趋权,俯身献媚。”
方维笑了一声,摇摇头道,“程大人,你不必向我表明心迹。你的一身傲骨,我已是见识过了。你也放心,我此次前来,也没有想招揽拉拢你的意思。”
程若愚转过头来,也有些赧然,“我自幼读书立志,便是要学于少保的,粉身碎骨浑不怕,要留清白在人间。”
方维笑道:“好一个要留清白在人间。程大人,你还记得自己是怎么进的这北镇抚司监狱吗?”
程若愚道:“我因为民请命,被权宦参了一本。”
方维道:“上次程大人在狱中向督公陈情,前事我已尽知。程大人心系百姓疾苦,拳拳爱民之情,我亦十分欣赏。”
程若愚低声道:“方公公是深明大义之人,既然知道中官外派,为祸乡里,有损圣上清誉,为何不将此事上达天听,禁绝此事?”
方维愣了一下,忽然笑了,摇摇头道:“程大人,你也曾将江阴县的实情报给你的顶头上司常州知府,为何他既不上奏,也不回复?”
程若愚叹了口气道:“他原比我圆滑,知道宫里的人是得罪不起的。”
方维低声道:“程大人,我有些愚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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