呼出一口气来,恻然道:“芳儿,在我这个位置的人,便是如走钢丝一般,时时刻刻要提着小心。脚上略有些行差踏错,便是万丈深渊,死无葬身之地。这些年来,我心里时时难过,可是后悔……也谈不上后悔。”
方维的脸色铁青着,整个人如泥塑一般,再也动弹不得。
尹奉歪着头,也不再擦嘴角的血迹,苦笑道:“张家眼看着就要倒了,我离大去之期也已然不远。你干爹的大仇,也快报完了。你等了这样十几年,终于看见这一天了吧。”
方维摇摇头道:“爷爷,我心里头……也还是很难过。”
尹奉道:“芳儿,我也要死了。我死后也会见到你干爹的。我这一世,原是有愧于他,可是我好歹保全了你们两个,对他也有交代了。”
方维低下头去,轻声道:“我能活下来,隐姓埋名这么多年。爷爷对我,又确有救命之恩。”他顿了顿,又抬眼望着尹奉:“爷爷,你保全我们,就是为了做你的棋子吗?”
尹奉冷眼看着他,“你这是什么意思?”
方维道:“当年高俭在宣大战场上立了功,正好顺水推舟,给他安排了南京镇守太监的位子。”
尹奉笑了:“芳儿,你是个聪明人,如何不明白,这世上芸芸众生,又有哪个不是棋子。能当棋子的人,便是还有价值。高俭他不愿意当这正四品的棋子,宫里有一千人一万人愿意跪着求着来当。”
方维淡淡地道:“高俭做南京镇守太监这五年来,南方各地的庄田、商铺,分在你的亲戚族人名下经营,用宏济堂的账目洗的干干净净。前前后后向你孝敬了近十万两……”
尹奉脸色变了,枯瘦的手也颤抖起来:“芳儿,你……”
方维却越说越快:“你与张寿年,在江南的生意,早就是你中有我,我中有你,拆也拆不开了。高俭既要供着宫里的花用,又要孝敬着你们。只是这几年来,南方既有倭寇进犯,又有天灾频频,民生困苦之至,百姓身上再也盘剥不出一丝一毫。高俭知道无法交差,也是死路一条,又不甘心做弃子,这才……”
尹奉冷冷地打断:“别再说了。”他抬眼望着方维,肃然道:“芳儿,是陈镇派你来的,对不对?”
方维没有作声。
尹奉目光冰冷:“果然因果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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