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维脸色转白,“是我连累了你。”
江之仪站起身来,对着卢玉贞点点头,又对着方维笑道:“哪里的话。少时陈力希公侯,许国不复为身谋。我在户部熬了几十年,熬的头发都白了。也总盼着有学以致用的一天。有生之年,能留下些东西,时日虽短,也尽够了。很好。”
他脸色平静,将奏折揣进怀里,拱手道:“我叫两个锦衣卫跟我一起骑马南下,明日想是赶得及早朝。方公公,咱们就此别过了。”
方维拱手行礼,忽然心酸得说不出话来,勉强道:“江大人,何其有幸。”
江之仪笑道:“我原以为中官皆是贪婪无度、巧媚逢迎之辈,见了方公公,才知道自己眼界小了,如同井底之蛙一般。有你这样的人在圣上身边,也是朝野的福气。惟愿方公公恪守业则不懈,尽展青云之志。”
江之仪走了。方维将手搭在桌上,垂着头想了一阵,又拉着卢玉贞的手道:“江大人未必能成。就算求了圣旨,户部主官略一拖延,也要五六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