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穿着同样的衣服,戴着同样的发冠,像是一式一样的泥塑人。
陈妙音却喜欢。连带那些繁文缛节的礼仪,她也一概接受了。一年到头,她最期待冬天,因为有正旦、冬至两日可以进宫,皇后的千秋也在冬天。这样算起来,就有三天。
每次进宫朝贺,冯时都会在檐下的一个角落里安静地看着她,开始他穿着青色或是玄色的贴里,后来有了品级,服饰就繁复一些,然而朝贺的位置永远不变,他站的地方也没有变。
朝贺礼毕,会有女官带着她们顺序离开。这个时候,她会无声地转过头去,和他对视。二百多步,一共只有两百多步,过了这一段,就要看不见了。
一年有三百六十二天,她是伯爵夫人,是许多孩子的母亲,是恭顺的媳妇,和气的妯娌。只有这段距离里,她是陈妙音,是曾经跟他一起打过雪仗,赏过花灯,唱和过诗词,在懵懂的年纪里玩笑打闹过的青梅竹马。
她知道今年夏天冯时受了重伤,险些就没了性命。她去庙里虔诚地求过,也只能求神拜佛了。冬至日他没有来,她以为这次进宫他也不会在的,结果他还是来了。
他立在檐下,很消瘦,脸色苍白,神情也有些萧索。她觉察出来了,很担忧地看着他,他就笑一笑,让她放心。
在两个人的凝视中,两百多步很快就走完了。她转过头去,深吸了一口气,将谦卑的笑容重新挂在脸上。
宫墙的角落里,沈芳盯着高俭手里雪亮的刀片,脑中一片混乱,一会浮现出冯时亲和的笑容,一会又是老内官的呼噜声。
犹豫了一会儿,他咬着牙道:“行,你来吧,我挺得住。”
高俭有点意外,瞥了他一眼:“你还真不怕啊。”
他把手捏成拳头,学着乡下搭台唱戏的词儿,给自己鼓劲:“脑袋掉了碗大个疤。”
高俭忽然笑了起来,又收敛住了,“真是傻大胆。那我再弄个难点的,别怨我没说过。”
他转了个身,手握着钢刀起了个势。沈芳的腿哆嗦起来,眼睛盯着他的手,十个指头绞在一起,硬是没有动。
冯时急匆匆地赶了回来,值房里没有人。他心里咯噔一下,各处去找。赶到这里的时候,正看到沈芳木雕泥塑一般地站在墙根下,高俭一转身,腰刀带着一道寒光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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