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每一出戏剧,总要有两个反派角色。
书生被恶霸构陷入狱。
化人的野狐,拖着尾巴前去劫囚。
却被恶霸手下一膀大腰圆、恶形恶状的女道所阻。
石宝玉发现异状时,故事正好唱到了野狐奋起反抗。
方帷之上,可怜的野狐瘸着腿被打回原形。
戏腔也骤然转为幽怨。
石宝玉胸口剧烈的起伏。
便是再蠢货迟钝的人,也听见出了这唱词之中暗藏的深深怨毒。
他嘴巴张着,动弹不得。
涎水顺着唇角滑落下。
素来目中无人惯了的他,这才注意到,在皮影方帷后,似乎并没有人。
也瞧不见是谁在雾中咿咿呀呀的唱曲。
只几只皮影自己动,演绎着故事。
忽见一点血色,在方帷上晕开。
原是故事将近尾声。
野狐趁夜,偷入恶霸家中复仇。
一个一个,将恶霸家中的人,脑袋码在了圆盘之上。
这出不得不看的戏,叫石宝玉汗水打湿了衣衫。
他动不了,想要张口问一声,讨饶一句也做不到。
耳边突然传来石慧嘻嘻的笑声:“真痛快,痛快!”
她欢快的拍起手来。
夜雾又浓了些,草坪上的兔子们纷纷停下。
它们好像也在认真听戏,双耳有节奏的摆动,动作整齐划一。
那皮影方帷后,不见人影,却是小锣皮鼓齐奏。
野狐皮影忽的换成了一只团坐的兔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