要是穆祺能有幸见证,大概便要嗤之以鼻了:废话,新鲜的硫化汞加氧化铅,那能不甜吗?
不过,这般服用方法,还是将李再芳吓了一跳:要知道,圣上固然酷爱仙丹饵药,那也只敢每三日服用一粒,还得搭配烈酒行散,才能使药力徐徐发作,不至伤身;而今一服便是两三颗,还是嚼着吃……
他小心道:“阁老觉得如何?”
“自然是血脉舒泰,筋骨康健。”闫阁老笑容满面:“公公不知,在下速来有些畏寒的老毛病,今日仙丹服下肚中,竟觉周身发热,再无寒意……”
一句话没有说完,两行鼻血从鼻孔蜿蜒而下,径直没入胡须之中。
李再芳:!??!!
闫阁老神色不动,虽血流满面,尚且保持微笑:“还请公公代我向陛下谢恩。”
李公公大受震撼,头皮发麻,不敢再看闫阁老的表情,只能带着太监们匆匆告辞。
眼见着太监的身影消失在大门外,阁老才终究支持不住,哎哟一声倒在太师椅上——仙丹药力猛烈得超乎想象,就这一会的功夫,七十岁的闫阁老便觉心跳加速,呼吸困难,几近头晕目眩。
亲近的家人吓成一团,都赶忙上前搀扶老爷。就连躲避在多宝阁后的阁老独子闫东楼都慌忙奔出,用衣袖擦拭亲爹满脸的鼻血,为亲爹顺气。
眼见亲爹满脸涨红,小阁老不由埋怨:
“爹,你这又是何苦来?”
闫阁老呻·吟一声,却没有搭理儿子的话。他搭着下人的手,慢慢在太师椅上坐好,脸色稍稍恢复了正常。
“什么‘爹’?我再三吩咐过了,只要皇上的赐物在前,便如在朝廷中。”闫阁老哑声道:“朝廷中岂有父子?工作时一律要称职务!”
闫小阁老无可奈何,只好屈从:
“阁老,您这又是何必?”
闫阁老缓缓叹了口气,却望了望紫檀桌上摆着的那盒金丹,大概是神思昏乱,居然吐出了一点真心:
“老夫也是没有办法。东楼啊,我是太想进步了……”
说到此处,即使被药力折磨,闫阁老眼中都闪出了精光!
这本也难怪,他闫分宜与当今首辅夏衍本是同乡同地同科的进士,入仕时便是亲密无间的好友。但几十年宦海沉浮,夏衍是屡蒙圣恩青云直上,五十岁便入阁做了首辅,大权在握十余载;他闫分宜却是官运不济屡遭打压,将近古稀才舔到一个入阁的位置,权势更不知差了好友几许……
所谓又怕兄弟苦,又怕兄弟当首辅。眼见着年轻好几岁的同科好友过关斩将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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