重。穆祺远在上虞还不知端倪,但京城的气氛恐怕已经紧张到了千钧一发的关口。上有皇帝下有百官,外面还有惶惶不可终日随时可能生乱的百万百姓;内阁重臣如鲠在喉如芒在背,遭受的压力是可以想象的。
世子默然许久,慢慢开口:“内阁打算怎么办?”
“如果到春天还不下雪,绝了这一季的小麦,那京中至少也得有三五十万担粮的缺口。”信差道:“现在运河已经封冻,从南方是运不来粮食了。内阁已经拟定了方案,如果真实万不得已,只能从北方几个省份调粮……”
“然后把北方全部逼反?”穆祺轻声道:“这样的责任,谁能承担?”
粮食是天底下最没有办法敷衍的东西,抢夺粮食就是在抢夺性命。经济中心南移之后北方的自然资源长期都是匮乏的,所以才不得不劳师动众糜费万千搞漕运。现在京师是缺粮少米嗷嗷待哺,北方各省难道就有多余的库存了?陆路上运输粮食花费惊人,运输一石开销就在五石以上;京师缺口是五十万石粮,那到各地征收的粮米起码得三百万石——这个数字加下去,不反待若何?
内阁加税加到民变四起,这口黑锅闫阁老背得起吗?
面对世子近乎凌厉的眼光,信差小心翼翼地趴了下去:“这是没有办法的办法。大臣们都不想走这一步。所以,所以我家主人让小人给世子传话:世子曾经说过,南洋多有粮米,可以供给中原。不知现在能不能买一批回来……”
什么叫“我家主人”?是老主人还是小主人?
世子面无表情的盯着对方,直盯到信差额头渗汗脸色发白,只要尴尬地低下头去——显然压力之下闫阁老已经顾不得首辅的体面了;就算纡尊降贵用自己亲儿子的渠道暗通款曲,也不能不向可恶的幸进小辈低头了;天可怜见,几个月前世子曾在内阁会议上提到过在南洋购买粮米的计划,那时的闫阁老还阴阳怪气唧唧歪歪,联合着不少遗老阴为阻绊,但现在时殊世异情形翻转,德高望重的老臣居然不得不忍辱负重,要来求这飞扬浮躁的小辈了!
这样一份无大不大的耻辱,即使相府的下人也能感同身受,木然垂首不语,只能盯着地面等候发落。
“闫阁老愿意给我带话,我很高兴;但带话带得这么遮遮掩掩,本世子就不是很喜欢了。”世子沉默片刻,慢慢开口:“当然,阁老的面子我不能不给,既然已经说到了这个份上,我会想办法的。”
信差长松了口气,一颗心立即掉了下来——虽然这句话很不客气,但好歹是同意帮忙了;京城表面还算稳定,私下却早已经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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