轻地挽住佳颜的手臂劝她,“年轻人吵架很正常,有什么话该说就说,小小年纪别什么都憋心里,对身体不好,乖,听话,别再自责了。”
老谌也在边上搭话:“孩子,你总这么难受,那枝枝她能好受吗?”
谌过也笑眯眯地抽纸巾给关擦眼泪:“都过去了,我这不是好好回来了么?就这小事儿你还过不去了。往后那这么长一辈子你可怎么办?”
虽然大家都在安慰她,但关佳颜并没有因此而高兴,反而愈发愧疚。心里憋了许多话想跟谌过说,临了却又开不了口。
她对得起人家一家三口对自己的包容和疼爱吗?
从前她也总是愧疚地想自己这般懦弱又自私,给谌过增添了许多生活负担。可这次是她第一次意识到自己是一株有毒的藤蔓,就靠着汲取谌过的能量在苟延残喘,她以为她浪费掉的那些光阴毫无意义,实则是在消耗谌过。
像她这样的疯子是不配得到爱人的,她有可能会害死谌过。就像周主任说的那样,等到酿成大祸的时候就来不及了。
关佳颜人坐在那里,心早已乱成一团,尽管她极度渴望着扑到谌过怀里抱着她痛哭一场,或者就那样静静地听她的心跳也行,但她克制住了自己的手和脚。
她不配。
就这样一分一秒地煎熬到要告别的时候,她恨不能立刻夺路而逃,然而关衡始终都死死地摁着她,让她在那儿逐字逐句听着谌家父母的关怀和叮嘱。
他们越是包容她、体谅她、关爱她,她越是觉得心如刀绞,仿佛正在接受一场凌迟。
回家路上,关佳颜一直沉默着不说话,随意在手机上摸来摸去,她没戴耳机,倍速的外放语音叽哩哇啦的,听得关衡头疼。
到家后,她一言不发地坐在琴凳上发呆,手指有一下没一下地摁着琴键。小腿上烫伤的创面正在愈合,可她的心就像那块创面一样,血淋淋的好像破了个大口子合不上了。
关衡拿药箱过来,一言不发地蹲在琴凳边给佳颜换药。兄妹两个像演哑剧一样谁都不说话,偌大的别墅客厅里能听见琴声的回音。
换完药,关衡就近坐在沙发扶手上,头疼地盯着一脸沉郁的meimei,忍了半天还是憋不住:“颜颜,你心里到底在想什么,能跟我说说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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