路世民不答,等她说。
“现世道混乱,”夏姣道;“为保临海城不灭,路氏血脉延续,妾与臣们商量废正室,立妾为正,方能遏止各国的狼子野心——他们都在觊觎临海城,妾一心只为七千多臣民考虑,望大人痛下决心。”
难道我们不为七千多城民考虑吗?哼!
“依你之计,”路世民怒道;“废掉无过错的唐氏,立你为正,你想过没有,我做了这不忠不仁不义之事,即使不遭天谴,不遭世人侧目,路国也只能成他国附庸,苟活在别人矮檐下地听人摆布,如此,路国又有何面目面对这大好河山!”
“大人息怒,”夏姣依旧伏地,不依不绕说;“古贤有语,卧薪偿胆,低眉下眼,来日方长,我亦有两儿,待他两长成后,必为路氏扬眉吐气,到时,世人又有何说。”
“我路氏开国百年,堂堂正正,何须卧薪偿胆,低眉下眼,即使人人为国战死,当浩气长存,世人投以敬目!”
此时夏姣抬头,疑视着路世民道:“大人,人都没了,留着一块墓碑傲视长空,又有何用!”
路世民闻此言,气得直抖,人来到世上,不讲节气风骨,这与只为生存而活的兽类又有何异。
这种为了夺权,没有节气的废正室立侧室的主张,可不是夏娇一人能想出来的,定有家臣掺和里面,如不答应他们,我死后,必会引起内乱。想到路氏千万生命,他悲从心来,一口气喘不过来,随后一阵猛咳,竟喷出血来。
路世民作为人少得可怜的只有七八千人的路国的一个国君,殚精竭虑地想让路氏一族延续下去,哪知积劳成疾,不见好转。
两女见状,扑上世民膝盖,痛哭道:“大人息怒,妾们该死。”
世民颓然长叹道:“天意亡我,我也无奈,你们之心我已明,但,我意已决,路书两岁起,悬梁刺股,宵衣旰食,奋习天下之文,现已是人生十二载的少年,如他不能金榜题名——兴路国,我就依了你们俩,废唐氏,立夏姣。”
两女闻此悲言,一起拜伏在地,不停啜泣。
世道太难了。尤其是小诸候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