头,将整面剑墙映照得如同熔炉,十七道金锁在空中绷成满弦之弓。
整面剑墙四百七十三柄古剑的震颤频率陡然加快,符纹地砖上游走的朱砂篆文如同被惊动的蛇群,扭曲着朝赵青脚下扑来。
殿顶蜃楼珠陡然投射出七重幻境,太行陉道的迷阵、邯郸城头的血火、大邺水泽的浮尸、长平陷坑的怨魂、赵留王自刎殉国前的哭嚎……古剑残存的记忆碎片在法阵压制下沸腾翻滚。
趁此剑意扰乱的间隙,赵青右手指尖在耀光剑脊划过,鞘尾端坠着的玉蟾吞吐出一缕金芒,恰似檐角融化的薄霜滴落青砖——须臾间激发的元气涟漪中,一只蜷缩在玄英殿鸱吻阴影里的蓝尾鹊竟倏然振翅。
“咻——”
它轻巧地拍了拍羽翼,悄然间掠过九重宫阙,朝着西北御厨坊后的浆洗院疾飞而去——皇宫深处,有数条沟渠通向距宫外最近的一条河流,沟溪的源头是几口方井,井旁则堆积着很多需要浆洗的衣服被褥等物。
方井旁浆洗捶打声渐密,蓝尾鹊收拢翅膀落在一堆待浣的素纱上。
一名身上的衣服很污秽的年迈宫女,正捶打着件沾满药渍的中衣,她布满冻疮的手指每次举起木杵,井水中倒映的皱纹便似更深一分,直到那鹊儿悬停在她散乱的白间发,喙尖轻叩出三长两短的节奏。
“嗒!”当皂角水正顺着沟溪流过她皲裂的脚踝,一滴混着剑煞的冰水坠入捣衣凹石槽。老宫女浑浊的瞳孔骤然收缩,她佯装俯身搓洗衣物,布满茧子的掌心却精准扣住了蓝尾鹊投下的冰晶。那枚极寒结晶在她体温中缓缓融化,显露出用如丝剑气勾勒的密文。
……
同样漫长的夜里,依旧回响着哭祭声的骊陵府内,在前夜的那个堆放着诸多典籍的书房中,吕思澈默默地站在了过去他侍立的位置处,摸着冰冷的灵犀玉符,目光投向已然空荡的主君椅座,心中不禁怅惘。
就目前而言,他效仿本家先辈扶持秦先帝即位之举,斥重资投入到对骊陵君这名楚质子上的策略,可以说是完全失败了,甚至为了灭口,还不得不为主君之死,添加了一把最关键的火。
“哗啦——”夜风卷起半开的绢帛,惊醒了陷入回忆的谋士。他俯身拾起散落的简牍,目光扫过其上“将败者,失其佐也”、“利尽而交疏”的墨迹,嘴角牵起自嘲的弧度。
九载经营,他用尽祖传的扶龙之术,将半数家财化作骊陵君府中豢养的死士、朝堂串联的密信、列国游说的车驾,却不料这位楚朝皇子的器量,竟连老秦帝十之一二都未及。
似吕思澈这等身兼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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