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刚才在天幕上你也看到了,岳飞坟前跪了四个人。”看到张俊瞬间紧张的神色,刘光世笑了笑,继续平静地往下说,“但我倒觉得,这四个都不是真正的罪魁祸首。杀害岳将军的,另有其人。”
张俊听懂了刘光世的暗示,他讶然地抬眼,喉结因为紧张而上下滑动:“你、你的意思是说……”
事实上,张俊颇为意动,若能让赵构取代他跪在那里,使他免去“四奸”恶名,那自然再好不过。俗话说,死道友不死贫道,到了这个地步,张俊也懒得再遮掩弑君的意图。更何况,在他看来,他本就是遵从赵构的命令去陷害岳飞,若不是赵构,他也不会落到遗臭万年的地步。
“他可是皇帝!”
张俊咽了一口唾沫,语气说不上是惶恐还是期待,他抬手指了指天幕上的月兮,补充道:“在他们那里,小小女子都胆敢点评帝王,但尽管如此,他们仍旧不敢让皇帝跪在岳飞坟前。他们都办不到,何况是在大宋?”
刘光世沉吟片刻,突然开口:“我问你,你觉得天幕上那尊铁像的模样像你么?”
“当然不像!”张俊毫不犹豫。他说起这个就来气,皱着眉无比愤恨:“若不是那铁像前钉着一块刻有我姓名的铁牌,光看那铁像,谁知道那是本将军?要是被本将军知道是谁雕的,我定要宰了他全家!”
张俊如此愤恨不无道理。月兮展示的杭州岳飞庙里的四奸铁像,因为历代百姓的捶打,已经更迭了不知道多少代。或许最初那代的铁像确是仿着张俊的模样铸造,但百年过去,别说张俊的画像不知真假,就算是真,工匠们动手时,也难免掺杂些个人情绪和偏好,比如——将铁像的五官朝着传统奸人的模样刻画。
看着陌生的五官刻着自己的大名,叫张俊怎能不气。
“那就对了。”刘光世又笑了笑,慢条斯理道:“若这岳飞生祠里跪了一座无名无姓的铁像,就算他的五官看着有些像陛下,可谁敢真的说出来,他就是陛下呢?”
就如同皇帝的新衣。
众人看到是一回事,揭穿又是一回事。谁敢冒着大不韪,替一个名义上在皇陵里安寝的皇帝鸣不平?
一朝天子一朝臣。
只要皇位上坐着人,谁还去管一个“死去”的皇帝?
想通了这一点,张俊哈了一声。他斜着眼看刘光世,嘴里啧啧称奇:“今日之前,我一直以为你是个木头愣子,没想到真人不可貌相,海水不可斗量,倒是我看走眼了。”
张俊满意地拍了拍刘光世的肩膀,松开手退了几步。再转身,他看那些泥师的眼神也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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