连洗伤口的酒都没有,纳伦寺主只好将人重新扶上马,暂时用布遮挡。张愿儿咬着牙,忍着剧痛继续赶路。
原来,刚才张愿儿想起,他与兄长奉命去凌山顿多城时,曾经遇到过默啜。
默啜那只朝张团儿看了两眼,根本没朝张愿儿望过,照理不会记得他。但为防万一,还是扎破面孔,让默啜彻底认不出来才好。
唐军在清晨又开始了新一的跋涉。
远方紫色的雾霭笼罩群山,近处一片片灰白雾气。唐军行进速度变慢了,不光路难走,呼吸也越来越困难。最健壮的马匹也开始受不住,哀嘶声回荡在旷野。明明走了两个时辰,却仿佛还在原地打转。
裴行俭下令,让马匹歇脚落汗,给它们喂料换掌。
众人无助地望着干裂的、惨灰的空。
士兵们觉得头盔太沉重,压得脖颈酸痛,都摘了背在身上。纬帽也在昨撕碎了裹马蹄了,只有抹额还裹着。谁知,过了两个时辰,有士兵突然大叫起来。原来,他一摸脸,感到又痛又痒,似乎肿得厉害,再看同伴,也红肿着一张脸,皮都鼓了起来,瞧着非常吓人。
军医赶去查看,:“这是被太阳晒的。”
“这儿根本没有太阳。”
“你看不到太阳,但在这里,你离她特别近。突厥人认为自己生活在最靠近太阳的地方。”
这一次是安悉延回答的,他紧裹着裘衣,将斗篷帽子也罩上了。
唐军似乎没遇上河山之险,却开始莫名其妙死人,这越发引起恐慌,仿佛有什么可怖的疫鬼如影随形游荡在军中,看不见的魔爪不断扼住人们咽喉。
有个兵一声不吭,倒栽马下。军医慌忙去施救时,兵已经没了呼吸。
他嘴唇青紫肿胀,无助地张开,瞳孔张得很大,似有无穷无尽的惊怖与绝望。
更多的唐兵开始干咳,呕吐。半功夫,倒地而亡的人已有十七个。吕休璟觉得整个脑袋都木了,也不知是冷气还是悲伤,从鼻子一直沉入胃里,他问:“前几过雪山时,大家又冷又累,也没有人突然倒地身亡,为何反倒是现在接连死人?”
“因为太过疲劳。”
连日行军,疲累乏力终于显出了它的威力,身体稍弱者无不四肢绵软、两眼发黑、头晕胸闷,上气不接下气。
山间草木上积霜浓重,到了中午还未消尽。
唐军又走过一座雪山,山峰较为低平,一片死寂中,一万多人马迅速爬过冰冷雪坡,从隘口翻过去。士兵们一会儿因为骑行和疾走出一身热汗,一会儿热汗又被夹雪冷风吹成刺骨寒冰,裹着毡毯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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