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
像樊佑说的,这个世界上像他这样的,根本都没见过第二个,可以如此热烈也如此沉默。
让人越发地觉得,这个人活得真是辛苦,你要问他吧,他还会嬉皮笑脸地告诉你,他现在尝到的都是甜头。
黎也心里一阵不是滋味,她不知道说什么。他给她看,倒也不是要她讲出什么花,就想当她面指指这张图里的她,指指那张图里的她,说你也不太上镜了,我那时候差点以为自己手机问题,换了两三部。她立刻就笑了。
他保持着靠在她肩头的姿势,不知疲倦地讲着,像他们每一次无聊的闲唠。时间走得悄无声息,顶头的路灯打下来,黎也才惊觉天早黑了。
淡薄光彩浮进雾阁云窗排列的间隙,早月只在黑天中亮起一点,城市是这样的,灯火万家,终而复始。这反倒让人怀念曾经厌烦却已经失去的小城夏夜。
他依然靠着,嘴里喃出梦呓般的话音。
“黎也。”
“嗯。”
他睁眼,说:“仔细想想,我也挺幸运的。”
“嗯。”
“还好活着。”
“……”
他复将眼闭上,叹笑说:“活着见到你。”
沉甸甸的男人压下来有如一块巨石,他气力渐渐松懈,呼吸渐渐平稳,他好像就这样要睡过去。黎也望着远方的天,肩头有热温,人却像安详死去一样的平静。
这不免让她当时就一下地心惊,直到手被他默默攥住。
……
他说,那时他感觉自己是死过一回的人。
说你知道吗?普吉岛每年的雨季都会有那么几天连续降雨。他们同一批的拳手开始并不能拥有个人居所,大家都拥挤在一处废弃工厂边的集装箱房,三层,内置铁锈楼梯,常年昏暗少见光,更要命的是那地方靠湖,一到雨天,就跟以前在旅店时一样潮,令人恼烦。
那种天气里就太容易感冒发烧,他跟一起的拳手遭过不少罪,他对那里几乎没有好印象。
但不知道为什么,同样潮闷的旅店房间却总让他在那时候想念,分明它们都是同样的令人恼烦。
他不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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