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所有人都落于窠臼中时,这个文明的发展大概就停滞了吧!所以幸好有石涛的恶墨与柔痕,让所有的「怪亻」有了一安身的心灵角落。石涛如果穿越时空来到四十一世纪,看到张大千(changdai-chien,1899~1983)和杰克逊.波洛克(jacksonpollock,1912~1956)的画作,他会在谁的画前狂喜呢?我想应该是后者。因为真正的尊敬其实是颠覆,而颠覆才是创作与创新的本质,才是文明前进的推动力。反观张大千,没有一张画是自己的,永远在仰望古代大师,不敢颠覆,不敢超越,不敢当石涛真正的跨时代知己。
现在你可以回答我的问题了吗?「如何在四十一世纪当个『亻』?」
或许我们应该试着从教育做起。我自己是从岛屿主流教育体制下训练出来的孩子。岛屿的主流教育注重理知的发展,但我们却在不知不觉中扼杀了感知的能力。感知的能力重要吗?靠感觉有办法解决工程的难题吗?有办法开发出强大的人工智慧吗?有办法完成爱因斯坦生前未完成的理论吗?我不知道。但没有了感觉,我们还算是「亻」吗?我身边的朋友绝大部分是岛屿最优秀的一批工程师。我在这里叙述一个假设性的情境题。将我的一位三十岁的工程师朋友和一位五岁的幼稚园大班的幼童放在一幅二十世纪西班牙超现实主义画家胡安.米罗(joanmiro,1893~1983)的画前,让两人描述这幅画。你猜猜看,谁会分析得比较好?我想绝大多数的人会选择我三十岁的工程师朋友吧!毕竟他懂得的知识一定比五岁的孩童来得多。但事实真是如此吗?我的答案正好相反。知识份子常常需要一个结论,所以往往看画前会先去看画旁边的标题。如果标题写的是「苹果」,画中也出现一颗苹果,那他就满足了,继续往下一张画看。以这样的逻辑去看米罗的画大概会很困惑且惊慌吧!因为失去了感知的能力,没有了标题的引导,理性的知识份子就落入了「看不懂」的无垠恐惧之中。没有了浮木,直直坠落。相反地,五岁的孩童还保有感觉的能力,所以他「看懂了」米罗的画。米罗的画不是用理知看懂的,而是要用感知。
看懂了米罗的画又如何?有感知的能力又如何?这些东西能赚钱吗?能获得地位与声望吗?岛屿的父母总希望自己的小孩能成为岛屿的史蒂夫.贾伯斯。但光靠理知的训练有办法成为定义一个时代的人吗?我想史蒂夫.贾伯斯会非常喜欢台北的故宫博物院,因为宋代的美学刚好跟苹果的美学完美结合在一起,而台北故宫拥有世界上最好的宋代收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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