爬,结果在泥潭中互相拉拽,陷进更深。
穆春圭把抹额解下来,扔过去要两人抓住,可带子短了,且张氏兄弟惊恐间都没看见。荆镝慌张地找了根长树枝,想要他们抓住,但也失败了。
淤泥就快没过他们口鼻。有的唐兵已经背过脸,不忍看这可怕的惨状。
“你们先让开!”
居然是裴行俭赶上前来了。
裴行俭见两兄弟就快被黑色泥潭吞没,便喊:“后仰,后仰,向后躺平。”
他声音不大,可由于周围安静下去,张团儿终于听见了,他不再像脱水鱼般扑腾,努力将脖子往后靠,黑泥似乎就要包裹他整个脑袋,将他活埋。恐惧像冰块浸入他五脏六腑,将死的感觉比死亡本身更可怕。
模糊间,他感觉一块木板被扔过来。
“抓住,抓住!”
他手一伸,惊奇地发现,除了耳朵快被淹没,他的脸、胸口,居然都从泥里浮了出来。
“再抓!”
这次扔来的是一条绳索,蛇一样盘在泥上。
张团儿一只手撑住木板,另一只手紧紧拽住绳子,唐兵们奋力拉拽,将他扯了出来。
张愿儿抓住木板维持一线生机,也被如法炮制,拽了起来。
张愿儿一上来就扔掉“绳索”,吕休璟忙上去捡。
原来,这“绳索”是裴行俭原本系在腰间的金玉带,此刻染满泥巴,还被拽掉了玉饰。方才他要人找结实的绳索,急切之间没找到,才解下来当绳子用。
死里逃生的张愿儿坐在地上就双手合十,对着佛祖唱念起来。
他一脸一身都是污泥,嘴里喋喋不休,虽然瞧着好笑,但也令很多人非常感动。
张团儿对着裴行俭磕了个头,扑上去跟弟弟抱头痛哭,直到被荆镝等人拖上马,还在一抽一搭地抹眼泪,哭得脸像泥水坑似的。
安盘陀这时已经命人搬了很多石头来,探出一条安全可行的窄道,于是唐军又继续上路。
安悉延赶上前来,对裴行俭:“葫芦河底全是淤泥,夏日炎热,雪山化水,河流急涨,将危险地带都淹没了,行人不那么容易陷进泥潭。再过一个多月,这里水流变少,夜里,从河床到河岸会逐渐结上一层冰霜,就真正变成死亡之谷了。”
裴行俭点头,神色凝重。
唐军第一行进速度很快,第二慢了下来,就连干粮和水,都是在行军途中胡乱吃了喝了。走了整整三个时辰,人困马乏,将领们都气喘吁吁。
眼下,一万多人行进在葫芦河南岸,这一侧山麓较矮,夏有烈日照射,比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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